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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间:2018-09-27 09:43:31 来源: 作者:
“逸少”一词,一词四义:王羲之,字逸少;引申为书法家、文章家;又指代美少年。
中国书法三千年,一言以蔽之:文、墨相伴。文、墨相伴,即文章与书法相伴,犹如日月同辉,山川生色,天地俯仰,阴阳化育。二者不可割裂,不能拆散,不允分置,不得落单。就拿“书圣”逸少来说,其《兰亭》一文,既是文章典范,又是书法楷模;东坡亦然,先有“大江东去”之诗文,后有“行云流水”之书法,两者互济,骨肉难离。
今日中国少年,嫩笋青竹万千,若习书法,必谙古籍;若当书家,须做学人。临池者,先照方塘一镜;笼鹅者,先去囊萤映雪。文章灵动,则书法通透;胸怀锦绣,则笔墨斑斓;学富五车,则丰筋多力;才高八斗,则一字见心。书法为艺,字是心画、心诗、心音。惟汉字可将绘画、诗歌、音乐集于一身。
归根到底,书法造诣乃文化造诣。
从古至今,书法史上星斗熠熠,而传之久远的墨宝精品大多是著述者、文章家、词赋家、学问家所为。大文化人能做大书法家,小小文化人只做小书法家,无文化人沦为伪书法家。例如,文学史上著名的“唐宗散文八大家”——韩愈、柳宗元、苏轼、苏洵、苏辙、王安石、曾巩、欧阳修,个个都有翰墨存世,颇有可观。书法,不必成为一个专业,却属专长;书家,真要成为一位行家,且做鸿儒。文抄公的书法或许非常工稳、老到,却终究是匠人的活计而非艺术作为。更有随意涂鸦者,炫技于舞台、荧屏,挥笔如挥帚,白眼望青天,斯文扫地而踌躇满志。
于是,似这般于己尴尬、于人荒唐的现象,在我们身边时有发生:“您写文章?”“不,我是书家!”“您会写诗?”“不,我善书法”。呜呼,不读书而写字,不著文而捉笔,不舞文而弄墨,不操觚而染翰,何其荒谬、滑稽?!书法本是一颗文心绽放的光华,当诗文与书法无涉时,又何谈文雅。曾见一书家,其笔法力度了得,他每天腕悬铁锤、熨斗练习笔力,我常疑惑,为什么不用此气力多读诗书、多写文章呢?!毕竟,书法不是杂技,而书家也不是演员。古人之书法,乃生活方式、文牍方式;今人之书法,有些乃卖艺方式、表演方式。
更有甚者。原本是杀猪的一位好把式,却偏要弃刀执笔,仗着一股子蛮劲,挥肘胡抡,观者瞠目结舌,不知所以。墨香不再弥漫,而满纸腥臊扑鼻,书生意气不存,而屠户杀气逼人。可怜湖笔无辜,忍看宣纸受虐,见证端砚含羞,更为徽墨冤屈。
书法,本是壮丽辉煌的殿堂艺术,是庄严神圣的典籍艺术,是祖述先贤的传统艺术。
伟大的书法家,是文学、史学、哲学、艺术集大成者。
书法展,也同时该是原创的文学作品展,即原创的诗词歌赋展、楹联展、散文展……
书法者,绝非刻板窠臼一笔一画之工夫讲究,实为艰苦卓绝一生一世之精神追求。不熏染沁透一身千年文气不可执笔;不博览饱读一世万卷诗书切莫挥毫。你要真地热爱祖宗的文化、祖邦的文明、祖先的文心,把自己全部的生命活力与心血灌注其间,才有可能写出一个像样的方块儿汉字,从而有可能日积月累成就自己不辱先辈的书法才艺。
中国书法,于今为最,世界文化遗产榜上有名,国内教育大纲宣序在列,乃膺中华数千年历史文化前所未有之大变局、大格局也。而凤雏骊驹正可以海阔天空,大展宏图,翱翔无际,骁腾万里……
书法艺术之美,芳香浸透灵魂,其形貌昂臧伟岸泰山巍巍,其笔势雄浑激荡黄河滔滔。然而,任重道远者,孜孜苦苦,不敢一日怠惰,岂可片刻彷徨,此生此世,别无他求,旨在张扬光大我轩辕赤诚心迹,薪火传续我华夏瑰丽云章。